焦点访谈丨新兴产业如何“炼”成

7月，中宣部组织多家媒体开展的“高质量发展调研行”活动聚焦北京、河北、山东、湖北四地。主导产业是地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能，随着高质量发展的理念深入人心，很多地方向“新”而行，新旧动能转换中，把发展新兴战略性产业，作为自己的主要发力方向，新产业迅速崛起。这四地，“新”的主导产业是什么？怎么炼成的？跟着记者一起去解读其中的密码。

生物医药产业是山东烟台市近年来重点培育的主导产业之一。在烟台市生物医药产业链“链长制”工作办公室，记者看到了一份最新的发展规划。在国内率先建设医用同位素产业链是当地近期的主要发力方向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医药产业在烟台已经有数十年历史，产生过多个龙头企业，但近年来，随着国内外市场环境变化，竞争也愈发激烈。为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，2021年烟台开始实施“链长制”，以全产业链作为打造重点，“链长”是整个产业的负责人，由市政府主要负责人担任。烟台发展生物医药产业，不再是各个区市或者企业单打独斗，而是全市一盘棋综合决策、统筹推进。

“链长制”下，由市政府主要负责人担任的“链长”负责综合决策，而另一个主角“链主”，则由当地生物医药产业各领域的龙头企业承担。那么“链主”的作用是什么呢？一家以创新药为主要特色的当地龙头企业，近年来，针对自身免疫、肿瘤等疾病，创制出一批具有重大临床价值的生物新药。现在，以它为“链主”主导打造出生物医药园区，聚焦生物医药，以点带面，不断补链、强链。

某生物制药（烟台）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威东：“从早期到产业化，从研发到工业生产，到商业配送，到原辅材料的供应、供给，各个方面需要系统配合，企业在里边互相协作、配合，整体形成能量。”

生物医药对生产设备、工艺、管理等方面要求极高，很多中小企业无力自建产线，针对痛点，这个产业园建成了一个专门的生物医药研发、生产外包服务公司，帮助企业加速产品技术转化，缩短产品上市周期。同时，产业发展需要不断引进新鲜血液。基于很多初创类企业的需求，“链主”企业和政府共同出资建立了这个孵化中心，为大家提供包括技术平台、创业辅导等内容的一站式创业服务。

另外，针对近两年国际局势等影响带来的供应端挑战，为避免“卡脖子”，这里还正在积极搭建包括国内、国外供应商在内的供应链联盟。现在，这个生物医药园区，已经形成一个上中下游要素集聚的小产业集群。

“链长”决策、“链主”引领，政府和市场基于专业擅长，互相补位。“链办”则是专门负责双方沟通、处理各种实际问题的工作专班。大到产业研究、园区设置，小到医药企业引进人才、子女就学等，这条产业链上的大事小情都由“链办”直接负责，所以处理问题效率很高。

通过“链长制”，烟台生物医药逐步形成了涵盖生物药、化学药、现代中药、医疗器械等研发、制造、流通的全产业链体系，全市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全业态主营业务收入连续三年超过千亿元。

新兴产业要持续高质量发展，必须不断技术创新。记者调研发现，聚焦企业科研创新痛点，搭建研发和支撑平台，是被称为中国“光谷”的湖北武汉和“华北药都”的石家庄采取的共性做法。

在湖北光谷实验室，记者见到了极紫外相干光源的研究装置。相比传统激光，极紫外相干光源可以实现更高分辨的成像，在集成电路的精密检测等重要领域，有很大应用前景，是全球激光业的前沿技术。

华中科技大学教授陆培祥，带领团队研究此项技术十多年，取得了关键性的技术突破。但要把技术真正应用到产业，必须对实验室装置进一步开发，做出激光器的工业化样机，用来进一步检测其稳定性。于是，陆培祥找到了这家在当地最早从事超快激光器生产研究的企业。但是不管是对研究团队还是对企业来说，这样的研发都面临着不小的困难。

武汉华日精密激光股份有限公司超快光纤实验室主任陈少祥：“作为企业，要对这种技术进行工程开发需要大量的资金，在当时的背景下有一定风险。”

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教授、湖北光谷实验室激光技术与装备研究方向首席科学家陆培祥：“作为我们学校的科研团队，主要从事一些前沿技术研究，没有保障条件能够把它产品化。”

要做样机需要几千万，高校缺乏资金。同时，由于不是规模化生产，企业动力也不足。如何把产业发展前沿的科研技术和企业的开发能力更好地结合？2021年，湖北省结合本地优势学科领域和重点产业，组建了包括光谷实验室在内的9个湖北实验室。

湖北省科学技术厅副厅长杜耘：“湖北实验室是一个跨领域跨学科的协同创新综合科研平台，不光是学校科研院所，还包括企业，包括一些投融资平台，使我们这些成果能够尽快得到应用。”

政府为实验室提供部分启动资金，高校科研团队和企业研发团队两家变一家，成为联合科研主体，共同享有成果。实验室技术和产业真正需求相结合，在技术不断进一步完善的同时，企业在一年内也迅速向市场推出两款前沿的激光器产品。在“华北药都”石家庄，同样是找准产业创新痛点，精准发力。

河北某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创始人兼CEO刘超：“我们在做类风湿关节炎，小鼠的爪子需要看清楚它的骨头状况，需要用到小动物的专用X光机设备，这个设备挺贵。”

这家医药企业正在研发一款自身免疫类疾病的创新药。在新药研发中，专业的科研仪器必不可少，但价格普遍较贵，许多中小企业无力购买。针对这一痛点，2011年石家庄搭建了一个大型仪器设备共享平台，汇聚了包括当地11个国家级实验室和多家科研院所资源等在内的仪器设备7281套。在这个平台上，刘超很快找到了河北医科大学共享的这台设备。同时，当地政府还给企业发放了创新券，能报销一部分费用，研发成本进一步降低。在政策助力下，石家庄的新药研发也飞速发展起来。

要“炼”成新产业，除了对已有产业精心扶植，也要用更长远的眼光从源头培育有潜力、前景广阔的全新产业。在这方面，北京等地都在积极探索。

在北京量子信息科学研究院的实验室，记者看到了最新研究成果——136量子比特的超导量子计算机。相比于经典计算，量子计算的算力会呈现指数级别的增长。新技术孕育新产业，随着算力成为数字经济的核心生产力，量子信息产业已经成为全球竞向发力的新赛道。

而要让新产业健康长远发展，就要从源头上打好基础，做好科研基础研究。从2018年起，瞄准量子信息、脑科学、人工智能等世界技术前沿，北京通过体制创新，前瞻布局新型研发机构，北京量子信息科学研究院就是其中之一。那么，新型研发机构到底“新”在哪里呢？

北京市科委、中关村管委会科研机构管理处处长倪文龙：“通过充分赋权来进一步赋予新型研发机构更大的自主权，激发科研人员更大的创新活力。”

科研经费是基础研究的保障。新型研发机构经费主要由北京财政支持，经费的使用则层层放权。首先北京市放权给研发机构，机构在确定的重点方向、重点领域范围内，可以自主确定研究课题、自主安排科研经费使用。接下来，在机构内部，放权给科研团队，科研团队自己有科研自主权、经费使用自主权和充分人事权。

金贻荣所在的团队目标是研究出实用化的量子计算机。在起始阶段，团队组成主要是科研人员。这几年，团队先后研发出了三个不同规格超导量子芯片，基于这些研发成果，今年4月，团队推出了面向社会的量子计算云平台，在这个阶段，负责云平台检测和维护的工程师，成为关键工种之一。灵活的机制下，科研团队的组成也随之调整。

基于新的机制和体制，芯片级原子钟、百公里级量子直接通信、超短超强激光，这几年，北京量子信息科学研究院研发出了不少重量级原创性成果。

中央民族大学教授黄泰岩：“新产业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，在发展新型战略产业当中，形成强大支撑的是充分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有效作用，发挥有为政府的服务和保障功能，形成市场和政府合力来支撑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。从四个地方的调研来看，我们国家在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方面，各个地方大有可为。”

新兴战略性产业的发展需要技术创新的推动，也需要制度创新的支撑。在节目中我们看到，四个地方在发展新兴产业时，针对痛点，政府积极作为，通过机制、政策、平台、服务的创新，破解产业发展中遇到的瓶颈和难题，为高校和企业的科研创新以及成果转化提供了有力的支持。各地科研基础、产业基础、人才基础各个不同，资源禀赋各有千秋，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之路创新思路精心培育，新兴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之路才能走得更顺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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